水城精灵第5部分阅读（1/2）

中出来活动，我很难想象，我若光天化日曝光在人类面前，会是什么反应。第一我没有穿衣服，第二我白的惊人的肤色会引起人类的惊异的目光，第三我的模样，我的整体模样，一双蓝色的眼睛，白头发，白皮肤，虽然拥有人类的形象，但还是存在着差别，这差别绝对会引来人们围观，好奇，甚至会遭到人类各种可能的对待。为了避免这些麻烦，我必须竟可能远离人群，尽量找一个偏僻人少的地方。这样做当然是处于安全考虑。

我一个人独自在这片沙滩上漫步，夜晚的沙滩没有白日那么温热，而是趋于凉爽干燥，大海到了夜晚也渐渐平静，波涛舒缓的爬上岸，不再像白日那样呼吸剧烈，像一个经过剧烈运动过后的大喘息，此时的大海呼吸匀称，夜空中一丝丝云遮住了月亮行走的身影，看不见一颗星星，只感觉海风在身边不停的吹。

在我的面朝大海的右手方向，两百多米远的地方生长了一些靠海的树，我从没仔细去分辨过那些都是些什么树，只知道，这个时侯，海风不停再吹，那边树木的叶子齐刷刷的响声由远及近的随着风劲忽高忽底传过来。每当这个时候，我总是不自觉的朝那个方向，那一片浓密的黑影的方向望过去。

这是我变成|人类的第二个夜晚。

我知道绕过这片岩崖，走上那块高地，再往下，便看见一片广阔的沙滩，沿着这片沙滩往前再走个两百米左右，便来到沙滩上的一所木屋，那一块海域是人类经常活动的区域，而那个木屋里的人便是与我的好朋友莎若相恋的人类，那个人类也是他的好朋友。现在，他应该回到他的朋友身边，回到了正常人的生活，他现在，会在那个木屋中吗？我望着那个木屋的方向，木屋内依旧透出了橘色的灯光，木屋内有人在，但会是他吗？我脚下犹豫着不能靠近。

在我在这片海滩上走累了，我便躺下来，身下的沙粒结结实实的承接住我身体的重量，我听见沙滩凹陷下去沙粒移动的声，悉悉索索，给我的身体让开了一个坑，我的手抓起一把沙子，用力攥紧，沙粒却从我的指缝间溜了下来，直到我感觉手掌心快要抓空了一般，张开了手，将剩余的沙粒丢在了沙滩上。这个时候，我想起了莎若，遥望这广阔无边的大海，这个时候，作为一个人类实体存在的我，我第一次感觉到，面对它，我是如此的渺小，无力，就像这沙滩上的沙子一样，根本不能拿大海怎么样。我只有眺望它存在的份。为什么从前，作为精灵的我，却从未有过这种无力感？从前的我甚至自信到大海是能够被我操控的，也确实如此，是在我能力范围，我是能够操控它的，但现在这个被束在这具人类身体的我，却觉得，我不过被贬到一个遥远遥远的一个地方，一个永远也不能回到家乡的地方，一个虚无缥缈的地方。在那个地方苟延残喘的等待死亡临近。

莎若，我还能再见到你吗？不管怎样，上天把我放到了这个地方，还不算彻底糟糕，至少我还有机会与家乡的亲人朋友相见的机会。这个地方也不是完全陌生的。还好，莎若曾带我来过一次。我在心里期盼着莎若再次上岸来。我期待莎若来找她心目中的人类男孩，此时此刻我是如此盼望她的身影出现。我渴望从她那里知道一点关于水城的消息。

时间过的真快，东方的天际已经晕染开一片火红的霞海，那是太阳初升时微弱的光照，大海的海平面也映衬出天空的景象，只是波涛翻滚，将那副景象变得更为虚幻的感觉。这景象真是美啊！我不情愿的直起身子，朝海水中一跃，向着岩崖的方向游去，在水下，我像鱼一样自由伸展摆动身体，这种本能却是天生拥有，不需要刻意学习便能在水下长时间不用换气，也不会窒息而亡，在水下，我能看的清清楚楚，水下的鱼群，浅水滩，漂浮的海藻，小海蟹，这些都逃不过我的眼睛，就像在脱离海水的空气中所见一样自然。

上天给予我这个人类的身体，看来一些原始属于水族精灵的本质是抹不掉的，比如，我不用换气就能长时间在水下游来游去，游多深也没有问题。

白天出岩崖，赫然出现在沙滩上漫步行走活动腿脚是一件很危险的举动，我当然不会冒险选择这么做，但是，实在无聊时，我会下到海底，在水下有一阵，甚至游到更远的地方，更深的地方，但，我试过了，我 一直游一直游直到感觉筋疲力尽的时候，尽管我在水下不用频繁换气，一直保持一个速度游下去，我发现，我还是在海里，离海岸并没有游出去多远，我这才真正感觉大海是如此广大，大到不是这具身体能够承受的范围，我还在抱着一个愚蠢的念头凭借，我依旧可以在水下自由游泳，想着说不定游回水城，但我发现，这根本不可能，这太不可能了，原来曾经身为精灵的我，即使每游动一点，都是有灵力协助的，感觉没游多远，其实那种速度根本不是这个人类身体能够比拟的速度，根本没法比，根本不是用来比的，因为根本不是一个物种等级，连用上“比”这个字词都不适当。这一回，我彻彻底底的绝望了，在这个大海，我头一次感觉到迷失，就像一个迷路找不到家的孩子，我知道，我永远也没有回去的可能了。我用了将近一天的时候在这无边无际的大海中游行，最终却筋疲力尽的不得不回到这片岩石来，因为，我觉得，我只有回到这里，我真的不知道除了这，我还能去哪？

我明知道水城就在这海底下，我却怎么也游不回去。确切的说以这具身体是根本不可能游回去。可是，我以这具身体又一次醒过来，这便是，现在这个样子的我了，我除了接受别无他法。

只有在这片隐蔽的岩崖口才有机会等到我的亲人。来自水城的亲人。我知道莎若上岸的时间也会选在夜半无人时上岸 。我只有这个时候在这片沙滩上等待。

一个星期就这样过去了，我并没有等来莎若。难道莎若不再和那个人类男孩有来往？我夜夜来到沙滩上静候她的身影，但 一个星期过去了，我忽然有种感觉，那就是莎若有可能不再来找那个人类男孩。这种坏想法一直在缠着我，我甚至想到，莎若或许不再再到这片海域，她毕竟是属于水城，属于精灵一族，或许她清醒了过来，不再那么不理智，或许她真的，想明白了许多。

而那座小木屋我也时时在一旁远远观望，有两次我确实看到了一个人影，这个人影是莎若喜欢的那个人类男孩的，不是他的。他似乎也不再来这片海域，也许，是我出来的时间一直不对，因为，一般我只有在夜深人静时才会出来这片海域，这个时候大部分人类都已经睡下了。

我看着那个人类的男孩，他有两次都是一个人坐在门外的台阶上，面朝大海的方向，一坐就是很久，好像一尊塑像，好像冻僵了一动不动，看情形，他与莎若应该不至于不会来往，相反，他的样子似乎是在独自一个人思念一个人盼望一个人的出现，和我状态应该相差不到哪去。我知道那个思念盼望的人影，正是莎若的。那人类男孩有一次一坐就坐到天亮，他真是一个有耐心毅力的人类，就那么一直坐着，我这才想起，从我作为人类到现在，从我看见那所木屋亮着灯光到现在，都一直有人在。就是那个恋慕莎若的男孩，他一直都在，那么晚了，当所有人都睡下了，唯独他还醒着，久久在门口守望一个人的出现。

我忽然看到一丝希望，从这个男孩持久的恒心守候，我觉得，他们之间应该不是结束，至少不是双方都公认的结束，相反，可能他们彼此更相爱，只是由于某种原因女孩迟迟没来与男孩赴约，男孩只得日夜焦急的在门口守候。

人类的世界分白昼，白天与黑夜的更替，也全然是两种不同的景象，白天万物复苏，各种嘈杂的声音四起，就连海浪波涛汹涌，远处沙滩上时不时传来人类嬉笑的声音，奇怪的是，很少有人会来这片岩崖口，人们好像一致认为这一片岩石不安全，又偏，远离人群，若是发生了什么危险也不容易呼救。我有时会从水下游过这片岩石，在远处稍稍靠近人类常活动的那片海滩，我看到，以那所木屋为中心，一些散落的人类在那一带下海游泳，但极少有人会游到更远的海水深处，海岸边，我总能听见哨子吹响的警告，那是莎若心爱的人类的男孩在对那些只顾寻求刺激不顾生命危险的人类提醒。虽然分不清哪一个是那个男孩身影，但哨子响起的声音，总能吸引我的注意，他就混杂在那些人类当中，时刻充当提醒那些玩过头的人类不要涉足深海区域的警笛。

每当这时，我总是在一个深海地方朝那个方向望过去，我所游的海水区是不被允许靠近的，对人类来说，这是相当危险的深海区，有一次，因为在岩崖下边很无聊，我便隐蔽的游到有人类活动的海域看一看，那一天的海浪很适合冲浪，一些年轻人在欢快的冲浪，但是因为玩的太兴奋，一些人已经忘记了警告，擅自涉足更远处的海域去捕捉更高的浪尖，我的身体随着翻滚的海浪一起一浮，看着人类悠游嬉戏，忘乎所以，真是 自由自在啊，好像是几个男孩，他们在冲浪板上，赶在浪尖，身子很专业的略微侧弯，前后展开双臂，保持平衡，冲浪板在他们脚下，随着海浪前行，同时发出他们兴奋的叫声。其余两个男孩则在相互比赛，看谁的姿势技术更高明，更标准，更到位。然而，这时，其中一个得意忘形的男孩却意外的从一直掌握的不错的冲浪板上翻入了水中，恰好那时，那一面翻卷的海浪很高，来势又猛，男孩身影就这么不见了，只剩下冲浪板还在兀自飘动。其他滑下来的男孩一看这架势感觉不好了，就去找救援。恰好救援就在附近，很快那个救援人员扑向其他几个男孩所指位置，与那掀起的海墙对撞而入，在那堵海浪形成的海墙内一阵摸索，终于，这一面海浪渐渐落岸，浪头小了下去，就见海水中救援人员一只手揪住那个不要命的男孩往岸上拖。在快到岸上 时，其他几个男孩都赶了上去帮忙。

这一幕我看的清清楚楚，那个救援人员正是，莎若心爱的人类男孩，但是，在他手中其他几个一哄而上的男孩接过那个被浪头吞没侥幸救回来的男孩时，那个救援人员，却一直回头冲我这个方向望过来，眼睛一直盯着我这个方位，他很迟疑的才往岸上去，他一直看我所在的方向，似乎想确认什么似的，他甚至想再一次游回海里，想再一次确认什么，但是又一波浪头涌起来，他这才迟迟疑疑的又退下。

岸边那几个男孩在吆喊他，似乎他们跟他也很熟悉的样子。我想，他大概可能发现了什么，我是说，他可能隐约看见了我，也未可说，我只能缩回身子，缩到海里，只探出一点头，让视线可以看得到岸边的高度就可以。

第七章

将近半个月，就在我以为莎若可能永远都不再上岸的时候，莎若却奇迹般的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那夜，我又一次来到沙滩上漫步，这几乎成了我变成|人类后，一个固定的习惯，我习惯一个人在夜深人静时，来到海滩上静静漫步，有时，我会绕过岩石带，走过那块高地，望向那一带广阔的沙滩上孤零零的木屋，橘色的灯光从敞开的门窗内透出来，偶尔，那个思慕莎若的人类的男孩身影会出现在门口，或坐或站，一直对着大海的方向久久凝望。每当这时，我都会在这边的高地看到那一个孤独的身影。

可是，他盼望的人影亦是我盼望的人，我比他盼着她出现的心情更加急迫。然而，纵使急迫又能怎样？莎若还是没有出现。每天，黎明来临时分，我都会带着失望而跃入海水中，想必那个人类也一样失落至极。

走累的时候，我会 找一片舒适的沙滩，躺下来休息，让这具身体缓解疲劳，听着海浪舒缓的声音在耳边回响，无边无尽的波涛起伏，月光静静洒下，浪花打在沙滩时，溅起的细碎水花，掉在我的肩膀和脚踝上，一阵沁凉潮湿，一只遗落的贝，在海浪退下时，追随着海浪在沙滩上滚了两下，最终被迫停在了沙地上，另一波海浪打上来时，它又一次随海浪朝着大海迈进了两步，然而，终究没能投入大海的怀抱，我就那么盯着那只小扇贝，替它加油打气，寄望下一波海浪来临时，它能够成功回到海中，看着涌过来的海水，再一次扑向岸边，这一次海浪劲头十足，足够淹没小扇贝，它已经完全隐没在海水里，待那一波海浪退下去时，那片沙滩上已经不见了它的踪影，我知道，它已经如愿回到大海里了。真替塔高兴。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影却随着海浪游上了岸，那个身影渐渐由一团模糊的小块，放大到整个上半个身子，一头打卷的长发随意披散在那身影的肩头身后，勾勒出一个美丽的身姿轮廓，海浪拍打在她身上，将她往沙滩上推进了一些，她在水中的上半个身子渐渐清晰，我定睛一看，一下子直起了身子，坐起来，视线紧盯着那个身影不放，那个看着熟悉的身影，在冲上来的海浪中停顿了一下不动，我则站了起来，眺望那个身影，直到，那个身影完全来到沙滩上，海浪只能够扑上她脚踝时，我已经完全可以确认那个身影 不是别人，正是莎若。

她的鱼尾已经在海水中就幻化出人的一双脚来，现在，她正用这双脚缓缓走上岸。她面对着岸边的我，也停顿了下来。一时间却不敢认。直到我轻唤了一声“莎若！”她还是不敢认，但也不是抗拒或躲避，她只是愣愣的不太敢上前。而我已经激动的哭了出来。我说“莎若，是我，隐默呀，我是隐默。”这一次我们的交谈完全不是以精灵的意识交流，而是面对面，用声音，用人类的这具身体发出来的声音交谈。

“隐默，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吗？”莎若一把向前紧紧抓住我的双臂，这具握在她手中实体的双臂，不敢相信的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我一番，她实在不敢相信，现在的我会是这个样子。但是，当她与我面对面，她盯住我的眼睛时，从我那透着月光的蓝色眼眸中得到了肯定，虽然，那一霎那我不知道她在我眼睛中看到了什么，但我知道她在我的眼睛里看到久违了的熟悉的东西，属于我本质的原有的东西，或许是以她的灵力探究到了我作为精灵的曾经，或许在那里她发现了以往我们在一起熟悉的感应，或许她觉得那惊人的蓝色，原本就是大海的颜色，说的准确一点，那或许就是水城的颜色标志，可不管怎样，她在我的那双蓝色的眼中，不需要我过多的语言解释，她已经可以确认我就是她朝思暮想的好朋友。

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没有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怎么了莎若？”我轻抚着她的背，希望她能停止哭泣。但显然，她的情绪激动，哭的肩膀颤动，身子也跟着上下起伏，我只好一个劲抚着她的背，希望她会平复一些。

“没事，我就是太高兴！真的是太高兴了！我———”她泣不成声的说，但一会儿又破涕为笑。笑了出来。自己忙用手背抹抹眼泪，大概是哭出来，将郁结在胸口的一口气发泄了出来，才算是恢复了常态。她拉着我的手，围绕着我转了一圈，左看右看，然后又撩起了我一头银白色的长发细看了看，又是捏了捏我手臂上白色皮肤，又是张着眼睛细细看我的眼睛，这才一副不敢相信的口气“我真不敢相信你会成这个样子？我真没想到我会再一次见到你，而且还是以这种方式见面，再一次见到你，你已经变了样，变成了人类的模样，不可思议的模样。真是太难以想象了。快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这么长时间没见面，快跟我说说这期间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会不辞而别离开了水城？”莎若像一发不可收拾的连珠炮，一口气问了那么多，说了那么多，而我此刻又何尝不是期待着她的到来，跟她一吐为快。

“对了，这些天你是怎么过的？”她忽然想起来说。

我大致说了些我这些天的情况。然后，她看到我一丝不挂的身体，腰间只扎了一条薄而透明的类似纱一样质地的膜，问道“你没有衣服穿吗？这是什么？”她指了指我腰间的那条膜衣问。

我摇了摇头，告诉她，这是从我身上褪下来的一层皮膜，目前暂时充当一块遮羞布了。

她二话不说，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她要我在原地等着她，她便一溜烟跑走了，她叫我一定要在原地等她回来，她会很快回来，很快。

没办法看着她远去的身影，我只能按照她的吩咐在这里等她回来。

她去了岩崖口上方，越过了那块高地，去了那一片开阔的沙滩的方向，我想，她大概是与她心爱的男孩见面去了，毕竟，离她变回人鱼的时间不多了，她得抓紧时间与那男孩见上一面，确实，我想今天那个男孩应该和我一样又惊又喜，能够见到心上人该是一件多么圆满的事情啊。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侯的我，却有了一种莫名的感伤。很自然的我便想起了他，他是否过的还好呢？这两个星期，我却一直没有见到他的影子。也难怪，白天我一般待在岩崖下面，只有到了夜深时，我才会悄悄出来活动，那个时间人们大多都已经睡下了，又怎么会见到他呢？可是，话又说回来，见到了他又能怎样？上一次他看见了我，却惊吓的跑掉了，他是否已经不记得我了呢？看样子好像是这样子？也难怪，我的模样变化太大了，他怎么可能认出来？以一个人类的视力和感应能力怎么可能认得出来我的样子？纵使，我目前的样子和我曾用灵力幻化出来的人类女子模样相差无几，但因为头发，眼睛，皮肤的颜色变化太大，所以，任谁都不可能会认得出来吧。还是他，压根就已经不记得我了？这一切我都无从知晓。

我有一种茫然失措的感觉，这种感觉击溃了我的神经，让我有一种期待落空的感觉，一想到这里，我就觉得我被束在这具身体里，被一种从未有过的孤独感侵占，这种孤独感是发自内心深处的孤独，伴随着一种绝望和幻灭的心情搅扰在一起。

唉。我叹了一口气。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在这个人类世界，我又该何去何从？这个问题一出现，我就觉得茫然。唯有这身后的大海，一声声呼唤，还能给我落空的内心深处填补一丝安慰。

很快，大概用了有半个多小时的时间，莎若又重新出现在了我眼前，看到她的身影，刚才落空的心情和从内心底泛上来的孤独感被一点一点驱散了些。她笑嘻嘻的蹦到我面前，然后举起手，一条淡紫色的无袖连衣裙在她手中晃动，上面还带着没有撕掉的标签牌。“看，我帮你选的颜色，不错吧，很配你的。还有这条淡紫色发带。”她给我看完裙子，又将一条同一色系的发带抽了出来。

原来，她这样急匆匆出去，是去给我买衣服。真亏了她了，她与人类打交道经验丰富，这么快就弄来一条裙子。“你真的去给我买裙子了？”我真佩服她，居然跑到人群中去买东西，要知道万一出点什么意外，一过时间，万一她变回人鱼那就麻烦了。三个小时，要小心谨慎的度过。

“当然，这其中少不了伊凡帮忙，多亏了他，骑机车带着我去附近的时装店，转了好几家，这个时间点一般都关门了，还好有一家还在营业，就进去买了这条裙子，我觉得很适合你。伊凡还以为给我买的，问我为什么不进去试一试，而且又那么急匆匆果断就买下来，实在不像一般女孩子挑衣服的架势，我当然也没有跟他解释过多。”

“这么说，这半天你都没怎么顾得跟他说句心里话吧。”

“那还用说！我得赶时间呀，一心只想着给你弄件衣服回来穿，不过呀，你也不用担心我，说话以后不有的是时间，来，快试试这裙子吧。”

如她所说，莎若对美的感受力真的是很准确，裙子大小很合身，而且淡紫色，穿在我身上，的确很好看，虽然白色的皮肤很耀眼，但柔和的淡紫色，真的遮盖了我多一半的白色肤色，只露出了手臂和肩头的部位，裙摆长及脚踝，几乎盖住了脚面。但是这恰好盖住了我身体大面积白的耀眼的的肌肤。但，银白色的长发依旧无法过多掩盖。只有利用这条发带将这长发挽起，让它躲在这条淡紫色的发带里，莎若很巧妙的将我的头发挽起，因为太长的缘故，即使挽起了，还会耷拉下来一条辫子，莎 若尽可能用发带缠住那些白发。这样，我的整个人看起来才真正像一个人类该有的样子。

只是从身后看，一个满头白发的人，却有着曼妙的女子身姿，这可能一时给人一种气质上误差的感觉，但只要一看脸，便发现这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容貌，但一双蓝色的眼睛又令人惊奇。

细细的眉，红润的嘴唇，这些都还算正常。可白色的皮肤又给人一种过于跳跃的异样感。站立在人群中想要不引人注意都难。

但换句话来讲，现在这个时代可是多元化，人们喜欢追求新潮，标榜个性自我，一些人可能就不会在意这些醒目的特征，可能还会认为，我染过发，戴美瞳，至于白肤色，一些人认为我是混血白种人，或者认为我做了漂白手术，更有可能以为我患了某种病，比如，白癜风之类。如果综合以上因素的话，我又不是那么值得让人怀疑的对象。

可不管怎样，最终，我还是被莎若带入人类生活中来。当然，第一个接触的人便还是她的心上人伊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