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裤裆湿了（上）（1/1）

万富看着孙先生带着麻布衣走了，突然想起什么来，快步赶了上去：“麻神医，还没给你出诊费呢。”万富从怀中掏出几张法币恭敬地递上前去。若论平时，麻布衣朝万富要出诊费，估计他还会以医生不是他请来的为由赖帐呢。但今天事由突然，昨夜他刚刚把儿媳给*了，今天这麻布衣就诊断出她怀孕了。这让万富心生了千万个不安，钱不钱的事，他就忘了。

“不会这么快吧。这也太快了。”万富自言自语道。

“你说什么太快？”万富光顾自己说话，不防身旁早有好事者想问他麻医生看出什么端倪来了，正好听到他的话。

“没有什么，麻神医说我家囡囡被山风吹着了。”万富搪塞着，就挤身进了房间。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见得不到什么消息也不知道所以然的村民们就散开了，女的要做晚饭了，男的也有很多活计需要忙。庄稼人，啥事也没有到点该做的事情重要。

邓氏也顾不上彩云了，几个小男孩摸着肚子喊饿，她赶紧支使万富生火做饭了。锅里水刚开始冒热气，就听到万成在喊叫：“娘，娘，姐醒了，姐醒了。”

万成这一喊不打紧，这孩子或许是过于兴奋了，嗓门少有的大，不仅万富一家人听见，连左邻右舍都听到了。不肖一会功夫，刚刚走了的村里人，又涌了过来，万富家又是人满为患了。

孙先生闻讯也来了，但他没能挤进门，看着人头攒动的场景，摇了摇头，转身就走了。

蜂拥而来的人，无非就是一个目的，想从彩云口中得到在关公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在这拥有百十户人家的长坑，确实已经很久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了。这天上掉下来的彩头故事，每一个人都不想错过。当然，这里面也有很大的成份，是众人对彩云的关切。这姑娘平时性子好，谁家有个事，她遇到了，都会伸把手，人缘好。

彩云是醒了，可是她的这种醒，真正意义上只能说是半醒。她眼睛睁开了，手脚却动不了，也说不出话来。满眶的泪水，就如牛背岭前乌溪水一样流敞着，惹得一屋子的女人都跟着抹眼泪。

“这孩子是中邪了。”

良久，围观的村民们终于形成了一致的共识。乡村里，中邪的事情，是传说的故事中常有的细节。但是，现实生活中，这样的事情并不多。彩云眼下的情形，比传说中的中邪更真实，也更让村民们感触深刻。

事发地在关公庙，这给了彩云中邪了的事实，有了更多理论上的依据。至于为什么中邪，中了什么邪，怎么样解这个邪，大家又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

“我想起来了。”人群中，突然有个年轻男子叫了起来了。这个人长得非常壮实，牛一样壮实，他就有了一个名号：牛脚。牛脚大名是万全胜，但村里人除了红白喜事帐房会在帐簿上写个名字外，已经没有人想得起来。

“牛脚，你想起什么来了？”牛脚站在堂屋的外侧，众人听他一嚷嚷，都拥过来，愣是他多壮实，也被挤到站外了。

“彩云的裤子是湿的。”下午背彩云下山的就是牛脚，他托着彩云屁股的手掌，明显感觉到了一片湿漉漉的。那时他急于把人背下山，没往细处想，但当大家寻思彩云中什么邪的时候，就想起了这细节。“她肯定是在庙里撒尿了，冒犯了关老爷。”

寺庙里是不能随便拉尿撒尿的，这是规矩。尤其是女孩子。他不知道，彩云裤裆里的潮湿，是黑老七的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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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题外话：乡土文学之美之淳，决定了乡土文学创作的难度。没有足够的生活沉淀，乡土的野，乡土的淳，乡土的真，乡土的美，都难以把握。亅亅梦亅岛亅小说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