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无能为力（2/2）
“只要娘和弟弟，不要四叔了？”西陵虞走过去，一手抱着他儿子，一搂着独孤娇的肩，与西陵歆抵头一笑“傻小子，病好了，才能去很多地方，做很多事啊。”
“嗯，我记住了，四叔。”西陵歆还是哭了，可他还是离开独孤娇的怀抱，滑落地上，转身跑过去，一把抱住了独孤琼。
独孤琼都愣住了，可这小子还在呜呜的哭，他抬手拍拍他后背，小大人似的说道“好了好了，等以后我长大了，我就带你去踏遍万水千山，策马江湖，你……你就别哭鼻子了，这样以后会当不上大侠的。”
“嗯……”西陵歆点了点头，他以后……一定当个厉害的大侠。
独孤娇看着他们两个小家伙这么有志气，她也就放心了。
琼儿不是个内向的孩子，他是个很能融入人群的孩子，也十分懂得与人相处之道，小歆有他照顾，她很放心。
天色不早了，告别也到了尾声，大家送他们上了马车。
独孤珵很舍不得小外孙，要不是她还有个小儿子，她都想跟着女儿去西兰城照顾小外孙了。
可她小儿子年纪也小，大儿子又弄了个姑娘回来了，她这时候也走不开啊。
所以……只能明年再见小外孙了。
独孤娇他们上了马车，在窗口挥手与他们道别。
马车布置的狠舒适，里面放着一个冰鉴，冰鉴里放着新鲜的瓜果。
孩子放在铺着竹席的摇床里，这一点凉爽，并不会让他觉得冷。
马车空间不小，他们夫妻坐在小桌子胖，桌上放着一盘冰，西陵虞轻摇着冰轮，二人说着闲话。
“哥与琴女的事，是两族的大事，三婶在没拿到巫氏王位前，她也无法做主。”独孤娇在吃冰镇西瓜，对于这件事，她真的管不了。
“希望三哥不是个感情之路坎坷的，不然，唉！也太惨了。”西陵虞可不是幸灾乐祸，而是真希望独孤燕能和琴女顺顺利利的。
“唔！这事你就别瞎操心了，还是想想回去后，该怎么应付帝都那些麻烦事吧。”独孤娇吃了一块习惯，她可还记得，帝都还有个追若冰大长公主的南宫昊呢。
“回去后，先去子规山见见父皇和母后，然后……再回西兰城见祖父和祖母，也不知道皇兄和皇嫂如何了，后宫可是个是非之地。”西陵虞也吃了口冰镇西瓜，这一路上，希望能顺利些吧。
独孤娇吃了一块冰镇西瓜，觉得凉快多了，一手支头，一手翻着桌上的一本书，也就是一本民间话本罢了，打发路途上的时间是挺不错的。
西陵虞一手摇着风轮，一手支头发着呆，反正路途漫漫，不是睡觉，就是发呆，不然多无聊啊？
小家伙睡的很熟，穿着棉布小衣裳，肚子上搭着一件夏衫，不冷不热的。
朔方还是驾这辆主车，严秋驾的车里，坐的是红桑和木槿，这一趟，她们也是累坏了。
独孤氏这次没派人跟着，因为，独孤心和独孤蕣跟着他们呢！
西陵虞更是提前飞鸽传书回去，请红罗教与青龙军来人，一路保护他们回去。
因为是提前一个月的原因，空太玄这次与东方傲一起来了。
有他们加上青龙军和红罗教，以及皇室的几名老怪物，他们这趟走的绝对顺利的不可思议。
……
六月二十二
独孤娇他们赶了多日的路，总算是回来了。
他们先去子规山红罗教，子规山的杜鹃花还开着，有传言说，子规山的杜鹃之所以这样艳丽，是因为花下都是森森白骨。
其实，这是大家的胡乱编造罢了，子规山的杜鹃，一直是东方傲在打理，因此才开的这样好。
东月国的国花便是杜鹃花，而东月国杜鹃花大家之一，便有东方傲一席之位。
他们来到一个小院里，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林尊，你看这个，好不好看？”林笑醒了，却也傻了，心智只是个六岁的孩子而已了。
“好看，笑笑戴什么都好看。”西陵尊宠溺的为她扶正头顶的发冠，她醒来已经有七日了，他也习惯这样的她了。
只要她还活着，傻就傻了吧！
没有以往的记忆，活得像个孩子一样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也挺好的。
“母后！”西陵虞一见到他母后醒来了，他便无比欣喜的跑了过去……
林笑吓得躲在西陵尊身后，看着这个奇怪的男子，小声对西陵尊说“他是不是坏人啊？”
“他不是坏人，是我们的儿子。”西陵尊哭笑不得的把她自背后拉出来，伸手指着一脸愕然又失望的儿子，柔声细语的对她解释道“这个是我们的小儿子虞儿，你之前见得修儿，是我们的大儿子。”
“小儿子？大儿子？为什么这么多儿子啊？”林笑有些不懂，为什么她一下子就有了两个儿子了啊？儿子又是什么啊？
独孤娇抱着孩子走过去，浅笑盈盈行一礼道“母后，这还有您的孙儿呢！他叫琊儿，天虞哥哥给取的名字，似骨的玉。”
“孙儿又是什么？”林笑不懂得看着独孤娇，可是……她怀里的孩子好可爱，她好喜欢啊！
“笑笑……”西陵尊吓了一跳，上前忙拉住她，她如今就是个孩子心性，要是不小心伤害这个孩子该怎么办？
“抱抱，要抱抱！”林笑想抱抱这个孩子，她喜欢这个孩子。
西陵尊对此轻摇了摇头道“不可以，你会伤到他的，他太小了。”
林笑很不开心，她只是想抱抱孩子而已。
独孤娇却放心的上前一步，把孩子递给了她婆婆，骨肉血亲，她相信她婆婆不会伤到这个孩子。
“谢谢！”林笑很高兴的接过孩子，她虽然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曾经的习惯还在，她抱孩子的姿势，比独孤娇还熟练呢。
她的两个儿子再是天潢贵胄的皇子，她抱的再少，那也是两个孩子的母亲，怎么可能会抱不好一个孩子？
独孤娇与林笑站在一起一手在下放着，托着她婆婆的手，笑着柔声对她婆婆道“琊儿很喜欢您这位祖母呢！您喜欢琊儿这个孙儿吗？”
“我喜欢他，他好漂亮，就像我的虞儿一样漂亮。”林笑是什么都忘了，可她下意识里，却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见在她的心里，她一直不曾忘记自己的孩子。
“母后……”西陵虞在一旁听得忍不住落泪，他母后还记得他，没有把他给忘了。
林笑不认识西陵虞这个儿子了，她只记得曾经在她怀里，也有一个和西陵琊一模一样的孩子，她是那样的喜欢他，可后来……她怎么不记得他去哪里了呢？
独孤娇见林笑忽然失神，她便笑着说“孩子饿了，我去喂喂他，一会儿再让他来陪母后您，好不好？”
“哦，好，你去喂他吧。”林笑也没有霸道的不还给独孤娇孩子，而是很大方的把孩子还给独孤娇了。
独孤娇抱着孩子，看向西陵尊这位公爹道“父皇，我们先去安置一下，既然母后醒了，我们就多陪母后几日，过几天再回去见祖父祖母。”
“嗯，这样也好，笑笑会高兴的。”西陵尊一手揽着林笑肩，对他们慈爱笑着，这个可爱的小孙儿，一瞧就比虞儿还小机灵鬼儿。
独孤娇瞧他们夫妻如今这样好，她也为她婆婆高兴了。
当年为了家族机关算计，差点连自己的命都算计进去了。
结果呢！却被自己家人无情抛弃。
如今，前尘过往尽消散，她变成了林笑，与她的林哥哥在一起，神仙眷侣，羡煞旁人。
其他人都回去了，反正在子规山有西陵流清在，谁也不敢要命来劫持人。
……
西兰城，皇宫。
梵伽今日在审人，之前早已查到常德妃就是屡次三番害她北俱国之人。
可因为西陵润这孩子，她一直没有动常德妃。
可这个女人太不安分了，不止背地里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更是把自己的亲儿子变成了一个哑巴。
还有她身边的邓祝三，更是南仲的人，还曾想要抓过独孤娇，简直是罪无可恕！
邓祝三已经被她下令杖毙，如今，她当着后宫这几位嫔妃的面，是要审问常德妃。
常德妃已是脱簪戴罪之身，她跌坐在地上，一身狼狈，低着头不言不语……
“常兮香，你为何要这样做？他不是你的儿子吗？”梵伽感情贫瘠，虽然她的父母不爱她，可她的师父却是疼爱她多年，她也看得出来，西陵修很舐犊情深，常德妃对自己的儿子也很疼爱，可是……
她明白，一个这样爱自己孩子的母亲，为何会把儿子给逼成哑巴呢？
常德妃低着头，笑得眼泪掉落喃喃道“是啊，他是我的儿子，我为何会把他逼成一个哑巴呢？为何……自然是为了地位与荣耀，羡慕与嫉妒……”
徐淑妃起身向凤椅上的梵伽行礼道“皇后娘娘，常德妃先屡次破坏西贺国与北俱国的和平，后又谋害皇子致其口不能言，实乃罪该万死之罪。还请皇后娘娘秉公处理，还后宫一个清静。”
苏昭仪和夏昭容也起身了，同走上前两步，低头跪地异口同声言道“请皇后娘娘秉公处理，还后宫一个清静！”
如今后宫可就她们四个地位最高，也只有她们三个为皇上生了孩子，皇后没她们的份儿，为了孩子，她们也该争个四妃之一。
梵伽望着平日与常德妃好姐妹，如今却落井下石的苏昭仪与夏昭容……她真替常德妃心寒，也越发觉得这个后宫没有人情味儿了。
“三皇子，您不能进去，三皇子！”嬷嬷喝宫女在后追着，还是眼睁睁看着西陵润闯进了大殿里去了。
至于她们是真拦不住，还是假拦不住？那就只有她们心里清楚了。
宫中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她们的主子出了事，她们当奴婢的……以后日子恐怕也好过吧？
毕竟，谁主子得势时，她们这些地位高人一等的奴婢，那个没训斥得罪过人啊？
她们主子得势时，这些人自然是敢怒不敢言，可她们主子失势时，这些人，可能就要来报复她们了。
大皇子早夭，二皇子病歪歪的送去了凤凰山，虽说三皇子不会说话了，可他却是如今唯一留在皇上身边的皇子，皇上心疼这个儿子，也不会过于重罚她们家主子的吧？
“母后不要罚我母妃，润儿知错了！”西陵润跑进去，跪地给梵伽磕头，他也终于肯说话了。
“润儿，你……”常德妃激动的拉起这孩子，捧着她儿子的脸，喜极而泣的一把将他搂在怀里，泣不成声道“润儿……润儿……你可算……可算肯说话了，母妃……母妃错了，真的……错了。”
西陵润趴在他母亲怀里哭，他不明白为何他都不说话了，母亲还会出事，他不明白……
梵伽看到这样的情景心里也难受，可常德妃犯的罪太多，条条都是死罪，是满门抄斩的重罪啊。
这事已经不是后宫之事了，她也做不得住了。
谋害两位长公主，陷害友来邦交使臣，都是国家之事，她一个后宫之主，当真是插手不了这件事了。
“母后，母后，您饶了母妃好不好？母妃真的知错了，您饶了她吧！您说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啊！求您……饶了母后她这一次的错吧！”西陵润他们这些皇子公主都启蒙的早，从会说话走路开始，他们就在认字读书了，因而说出言辞恳切的话来，更是让人难受的无法忍心拒绝。
梵伽望着这个孩子，他是个孝顺的孩子，可是她……她歉意的望着他摇了摇头，无奈叹口气道“润儿，你母妃犯的错太大，已不是母后能处理的了。就连你父皇，也是插不得手此事了。因为接下来……你母妃的罪，会有宗正来定。”
“宗正？”西陵润小脸瞬间就白了，他当然知道宗正是做什么的，太傅教他们读书的时候，就拿宗正吓唬过他们，说他们要是不学好，以后长大犯了错，哪怕他们是皇子公主，也有人能处置他们，连他们父皇也救不了他们……
因为，宗正就是处置皇室重罪之人的人，和京兆尹一样，却比京兆尹权利更大。
母亲要被送去宗正府了？那母后还能回来吗？
“来人，送常德妃出宫……去宗正府。”梵伽偏头不忍再看这个可怜的孩子，她是不觉得常德妃可怜，反而觉得常德妃是咎由自取。
可西陵润是个好孩子，他乖巧听话，至纯至孝，因为生母毁了一辈子，实在可惜。
“母后！”西陵润小小人儿泪流满面，哀求的望着梵伽，叩头高声喊一声“皇后娘娘，求您救救母妃吧！”
妙思她们四个看向梵伽，很怕公主一个心软，真掺和进这事里了头去，人救不了还得落个埋怨。
梵伽好在还不糊涂，她看向西陵润，轻叹道“润儿，母后答应你，北俱国之事，母后不追究了。”
除此之外，她真的什么都帮不了他了。
妙音忙走过去，伸手想要扶起西陵润，可这孩子太倔强了，她只能收回手，提裙跪下身，对这孩子柔声细语解释道“三皇子，皇后娘娘刚嫁到西贺国来，连与皇上有孩子都不曾，所能管的又只有后宫，她更不认识宗正，想给常德妃说情，也没人搭理啊。所以……三皇子，别为难皇后娘娘了，皇后娘娘能一力担下北俱国这件事，已经是尽力了。毕竟，因为常德妃，北俱国死了一位小姐，那可是太子殿下的女儿，更是因常德妃……连太子殿下的公子，也差点被陷害了一个玷污你姑姑的罪名。你说……这些事，皇后娘娘干涉得了吗？连皇上都干涉不了了，三皇子这么懂事，又为何要这样为难皇后娘娘，让皇后娘娘伤心呢？”
西陵润是在为难他这位母后，因为他觉得母后善良，以往什么事都肯答应他，所以……他以为，母后这回还会依从他，可他却忽略了，这事父皇都管不了了，母后又要去如何管得了？
“三皇子，起来吧。”妙音再次搀扶起西陵润，这么小的孩子，却遭遇这么多让他身心疲惫的事，唉！常德妃也是真作孽了。
梵伽心疼的看着西陵润，最后，还是闭目吩咐了句“带三皇子下去。”
“是。”妙音应一声，便低声哄着西陵润离开了。
常德妃笑着劝她儿子乖乖回去洗个脸，她一定好好认错，会求宗正大人原谅的。
西陵润还是年纪太小，便信了他母亲的话，乖乖的跟着妙音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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