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追旧事纡萦（2/2）

包拯叹了口吻：“本府应该预推测的，白昼他们四人尚且抓不住他，本府就该有所预防。”

甄生垂手立在一旁，悄悄听着他们的对话，习惯低调的她本不愿多言，听到此处，也忍不住插口道：“大人，若认真是那太监将人劫走，想必这哑妇对他十分重要，他一时片晌不会杀人灭口的，要杀早就杀了。”

包拯点颔首，也觉她之言有理，正欲启齿，见张龙已醒了过来，忙走到床前，关切道：“张龙，你以为如何？”

张龙面有惭色地强撑着起身道：“大人，属下活该，属下没有尽到责任。”

包拯苦笑摇头：“不，你没有责任，是本府大意。”

公孙策知道他撑不了太久，忙插口问道：“张龙，谁人哑女呢？”

张龙道：“被那太监劫走了。”

包拯面色一沉，无言地叹了口吻，最坏的效果终究照旧发生了……

夜已深，由于明日还要早朝，包拯在公孙策再三敦促之下，只好先行脱离。公孙策见张龙服过药后沉甜睡去，将他安置好，与甄生一并出了西厢。

夜凉如水，公孙策面带思虑，静默着向凉亭处行去。突然身后一阵“咕噜咕噜”的声响打破了寂静，循声望去，只见甄生面色泛红地压着自己的胃，满脸尴尬。

公孙策有些宠溺地看着他，淡淡一笑道：“饿了？我屋内有些糕点，待拜完月后同我回房取吧。”

拜月？中秋节尚有这个仪式？！甄生有些好奇，她干咳一声，摸着头讪笑道：“如此便不客套了，我现下饿极了。”

“没吃晚饭？”

只见甄生点颔首：“嗯，把晚饭睡已往了。”

公孙策眉头一皱，正容训道：“甄生，以后作息要纪律，如此黑白颠倒，最是倒霉养生，况且你明日还要当值。”

“是，是。”甄生忙敬重应诺，此外都还好说，但一谈到公务，公孙先生可是半点不会纰漏，更况且他照旧管发薪水的大老板……

看着她突然挂上这副唯唯诺诺的心情，公孙策不禁莞尔，望着赤子般单纯的甄生，突然涌起难言的亲切感，这孩子总是一副成熟淡定的容貌，只有无意间才会流露出这种切合年岁的稚气，模糊间，他又忆起了影象深处的某小我私家……

说话间已到了院中凉亭，公孙策轻轻晃头，抛开脑中思绪。

亭角上挂有宫灯，和着月色，倒也十明确亮。石桌上早已摆放了数种水果糕点，看得甄生口水直流。只见六边形的桌角上各放一个圆形酥饼，中间的香炉插着三柱冷香，边上还放了枝茱萸。公孙策上前点燃冷香，向天空仰望了一眼，双手合礼，嘴里轻轻地念了几句。

甄生没听清他念了什么，也学着他双手合礼，心中默默祈祷。随后跟在公孙策身后一起下跪，双手伏在冰凉的地上，三叩头后起身再拜，如此重复，便完成了三跪九叩的大礼。

礼毕，公孙策回过身，见甄生对着月亮痴痴入迷，嘴里喃喃念着：“辛苦最怜天上月，一夕如环，夕夕都成玦……”

公孙策抚掌赞道：“好词，看不出甄生竟能作出如此佳作。”

甄生看了他一眼，叹气道：“我也希望这首词是我作的，惋惜不是，我哪有这种水平，这是一位叫纳兰性德的前辈所作。”

公孙策哦了一声，问道：“全词如何？你可还记得？”

甄生念道：“辛苦最怜天上月，一夕如环，夕夕都成玦。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无奈尘缘容易绝，燕子依然，软踏帘钩说。唱罢秋坟愁未歇，春丛认取双栖蝶。”

公孙策听了一遍就已记着，喃喃念着最后两句，神色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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