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偏待、心同煮（2/2）

王春香望见是自己的婆婆，勉力撑起身子，虚弱地摇头道：“娘，我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杨李氏长舒了一口吻，怕她累着，忙扶着她躺下休息。才又转身向包大人跪下连连叩头，神色激动隧道，“多谢包大人相救民妇媳妇……”

包拯淡淡一笑，温和隧道：“杨李氏，起来吧，本府尚有几句话要问。”

杨李氏被甄生搀扶着站起身，究竟年岁大了，她捶了捶腰，掩不住身心的疲劳。听到包拯问话，她握着王春香的手道：“包大人请讲。”

一身常服的包拯闲步走到床前，问道：“王春香，你在黑风山上是被何人所擒，他与你可有冤仇？”

王春香躺在床上，无力地摇头道：“包大人，民妇与那贼人实在无冤无仇，之前也从未见过面。”

包拯微微颔首，又道：“那你可还能认出此人容貌？”

“可以，大人，他的长相民妇绝不会忘。”王春香一提此人情绪就激动起来，忍不住咳了几声，杨李氏上前轻拍她的胸口帮她顺气。

杨李氏对媳妇的细心呵护绝非虚情冒充，包拯看在眼里，心中悄悄颔首。顿了顿又道：“王春香，你可知为何你的衣物会穿在另一具无头女尸身上？”

王春香愣了愣，回忆起当日的情景，思量片晌方道：“包大人，那贼人在山上将民妇打晕，民妇醒过来后身上外穿的衣裙已被他换走，但其间究竟发生何事，民妇实在不知。”

包拯沉吟片晌，颔首道：“王春香，你且好好休息，明日升堂将你所知如实道来即可。杨李氏，你可留在此处照看于她。”言罢，不待那杨李氏拜谢，已带同公孙策先一步出门脱离。

王春香对包拯所言不甚明晰，待他走后，方轻声向杨李氏问道：“娘，什么事要升堂？”

杨李氏深深叹了口吻：“孩子，你可知你被贼人掳走之后，谢祖遍寻你不着，便向县衙报了案，谁知……谁知县太爷竟在山上发现一具无头女尸，身着与你一样的衣衫，而那尸首旁边……尚有谢祖的佩刀！县太爷段大人判了谢祖杀嫂的死罪，幸好上天庇佑，让你平安回来！孩子，明日升堂，谢祖的清白与性命就全靠你了。”杨李氏双手合什，不停地念着菩萨保佑，激动与庆幸之色全写在了脸上。

王春香面无心情地看着一脸欢喜的婆婆，淡淡问道：“谢祖自幼习武，佩刀是他贴身之物，他那日不外是送我去庙中为夫祈福，何以会将佩刀遗失？”

杨李氏闻言吃了一惊，良久才道：“春香，岂非你也怀疑是谢祖杀人？”

站在旁边的甄生见王春香似对婆婆心有隔膜，再听了这番言语不由一呆，岂非此案平地又起波涛？

王春香轻咳了一声，别开眼不去看婆婆，摇头怅然道：“我虽然不是说谢祖杀人，他年岁尚幼，若有此本事，当日西夏征兵，娘又何须逼兴祖替他前去。”

提起当日之事，王春香看向杨李氏的眼光中不由多了几分怨怼，她良人杨兴祖只是个文弱书生，她其时刚刚得知自己怀有身孕。征兵去西夏，谁都知道是九死一生的事，可婆婆却执意让兴祖前去。如今兴祖一去数月杳无音讯，是生是死都无从得知……想到此处，王春香心中又是一阵酸楚。

杨李氏听了这话，黯然低头，她又何尝不知媳妇心中怨她，可是谢祖……唉，谢祖不能有事啊……

王春香怔忡良久，眼中落下两行清泪，杨李氏见了，用衣袖帮她擦去，叹气道：“春香，我知你心中怨我偏疼谢祖，可我……唉，春香，你身子恰好，好好歇着，别太费心，省得动了胎气。”说着小心地扶她躺下，为她盖好被子，又拢了拢被角。

王春香默然沉静地闭上眼，眼角渗出隐隐泪珠，用几不行闻的声音轻道：“横竖……兴祖他也不是你杨家的血脉，你不外是为了让我去作证……”

杨李氏挨得近，这话听得特别真切，闻言不由一个踉跄，险些摔倒。泪，便顺着她那充满皱纹的眼角潸然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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